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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與黑” - 1830年的編年史與2021年的土豬拱白菜


大陸河北省衡水中学一位叫张锡峰的高三學生在一次演讲中喊出:“我就是一只来自乡下的土猪,也要立志去拱了大城市里的白菜”,也因這一句話引發熱議。縂的來説,這是一個青年學子的“勵志”宣言,在演講中,张锡峰同學主要是表達了來自貧寒大陸農村家庭的孩子,希望考上好的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並回饋家人的志向。

這句“我就是一只来自乡下的土猪,也要立志去拱了大城市里的白菜”,我們相信也是張同學希望在演講中起到一些“點睛”的效果,你說一個高三的同學現在就已經心心念念地想著“拱白菜“也未必如此。但這卻實實在在是大陸很多貧寒、底層家庭孩子(在中共的詞匯裏就是”低端人口“)都很容易產生的想法,他們想過上“有錢”和“體面”的生活,擺脫貧窮帶給他們,伴隨他們成長的屈辱;他們要飛黃騰達,要做“人上人”。

每個人都有規劃自己人生的權力,我們沒有權力去批評任何人的人生規劃,只要這種人生規劃不是以損害他人和社會為基礎的。我們從張同學的演講看到的是,千千萬萬個如張同學一般的大陸年輕人,在一個極端不公的社會體制下,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往岸上掙扎的徒勞。 

2021年的土豬拱白菜像極了1830年的法國編年史,法國小説家司湯達的寫實主義小說“紅與黑”,主人公朱利安(大陸譯本為“于連”)就是一個贫穷出身的孩子,憑著自己英俊潇洒的外貌,天賦的聰慧和勤奋刻苦的努力,可以将整本拉丁文的圣经背下来。他也拱了好多棵“白菜”,又無情地糟蹋了她們。他拱白菜是為了他自己的夢想,幻想著自己可以在三十岁时当上司令。他崇拜拿破仑,认为他從一個既卑微又穷困的下级军官,靠著他身佩的长剑,做了世界的主人。朱利安死抱着书本,并打算日后成为一名神父,但他并不是对宗教真的有兴趣,而只是要通過宗教來达到他攀附上层社会的目的。他对德·雷纳尔夫人後期也真的產生了感情,但在剛开始時,則完全是出于一個平民对权贵的报复心態。在朱利安第一次占有德·雷纳尔夫人的手的时候,他感到的并不是什麽爱情的幸福,而是如拿破仑般的野心的胜利,是一種报复成功的心理的满足。這個可以說是1830年的法國一個經典的土豬拱白菜的故事。

用“紅與黑”中一句大家熟知的名句來對照2021年大陸張同學們的想法,“然而谁又会想到这如姑娘一般白皙、温柔的容貌背后竟会隐藏着一种宁可死去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坚如磐石的决心。”從張同學演講時堅毅的表情上,我們真的看到了他堅如磐石的決心。朱利安的結局是悲慘的,如果說1830年的朱利安是一個個案,是一個故事,在2021年的中國,當我們看到千萬個“土豬”破土而出時,我們悲哀地看到他們還是要步190年前的朱利安的後塵,去“拱城裏的白菜”,夢想著成爲他們中的一員,而不是思考如何去拱開社會不公的柵欄,去掀翻壓在他們這些土豬身上的特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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